Chapter 6

1秒，2秒。

他等待着疼痛的来临。

3秒，4秒。

他思考着明天会不会再去学校。

5秒，6秒。

诶......？
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在校外打架了？”熟悉的声音，熟悉的温度，熟悉的味道，是谁。

黑子睁开双眼，站在自己面前，仅凭一只手就接住对方一拳的人，是赤司征十郎。

“哟，这不是赤司吗？”那人松开拳头，邪魅的勾起唇角，“还真是爱管闲事呢，连校外都涉及？”

“作为学生会会长，我有权在校外进行校内的延伸管理。”赤司平淡的开口，“灰崎祥吾。”

“说的好听呐。”被叫做灰崎祥吾的人撇撇嘴，一把抓过赤司的领子，“真没想到你会好‘英雄救美’这一口呢。”

灰崎身后的人哄堂大笑，“原本我们只是在好好教这个小子做人的道理，要是没有你出现的话，我们聊的可是很愉快呢。”

“既然你来了。”灰崎舔了一下手指，“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消消你的锐气呢，赤司！”

赤司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惧怕，“当然可以，我也同样认为，你们这种人十分需要用极端的教育方法加以管制。 ”

灰崎挑挑眉，松开赤司的领子。

黑子有些诧异的看着赤司，他没想到赤司居然会接受对方要打架的提议，“赤司前辈......”

“黑子，你在一旁站着。”赤司把西服样式的外衣脱下，放到黑子手里，露出里面的衬衫和领带。

“我们来规定一个惩罚项目吧。”赤司站在那群人的面前，“没有惩罚的游戏是无意义的。”

“你们一起，我只身一个，如果你们输了，我就把勒令退学书发给你们每个人，反之，我就离开帝光高校。”

“哦？听起来不错嘛。”灰崎舔了舔手指，心想赤司这小子是真不想活了，再怎么厉害，只身一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一群人？

黑子感觉手心里出了薄薄的一层汗，他为赤司紧张，为赤司担忧。

紧紧的攥拳，闭上双眸，还会在图书馆看见赤司了吗？还会在路上碰见赤司，听他开导自己了吗？还会在学校大会上看到他的身影了吗？还会听见他在广播室用熟悉的声音说话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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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黑子，衣服给我。”赤司放下卷起一半的袖子，淡淡的开口。

诶......？结束了？

“怎么还愣着？”赤司向黑子伸出手，索要自己的衣服，微微侧身，让对方足以看到身后的狼藉。

黑子机械的用双手把衣服递给赤司，有些发怔的看着地上趴着的那群人，一个个都痛的龇牙咧嘴，刚刚的霸气神威一点踪影也找不到，“可恶，那小子，怎么那么厉害。”

“呵。”赤司一把拿过衣服，利落的穿上，微微勾起的嘴角完美的掩盖住了接过衣服时一刹的忍耐，“失败者没有资格抱怨。”

转身，微弱的光线缦在赤司的身上，貌似继承了点外国人的血统，微微凹陷的眼窝投下局部的影子，赪色的眸子像捕食过后的鹰一般，深邃又餍足。

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条胡同，黑子看着他的背影，不知道是否该追上去。

“你要露宿街头吗？”突兀的声音打断了黑子的犹豫，“不想的话就跟过来。”

黑子抿了下唇，连忙快步跟了过去。天色已晚，街上几乎没有人了，夏夜的微飔带着沁人舒适的凉意，目光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，被灯光晃的昏黄的土墙带着阴森，两个相似的影子一前一后的走着，微妙的身高差让人有一瞬会认为是同一个人。

突然，前面的影子停住，后面的影子也随着停下，微微仰头，似乎带着疑惑。

“晚上为什么不回家？”那影子没有回身，依旧背对着他，略微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。

“我，迷路了。”右手在身后轻轻绞着衣角，显然，他在说谎。

“迷路？”微微上扬的语尾让黑子脊背一凉，“说谎前先打打草稿好吗。”

“......”黑子有些尴尬的向一旁看去，“不过，现在是真的迷路了。”不知道称不称的上是笃定的语气。

“赤司前辈，知道这是哪里吗？”黑子有些犹豫的问着。

“知道，但是这里离你家很远。”赤司转过身，“最起码要30分钟的车程。”

“不过这附近有一栋我在照顾马场时买的公寓。”赤司看了看路的尽头，“姑且先在那里住一晚吧，刚好明天是双休日。”

“这样好吗......”黑子有点心虚，他从来都没去别人家里住过，更何况是不怎么熟悉的赤司。

“如果不想你可以自己一个人走回去。”赤司做事从不拖泥带水，迅速果断是他的特点。

“......”黑子有些无语的看着赤司，再怎样也不至于这样决绝，而且，黑子还没有向赤司道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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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静的街道上传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，昏黄的灯光下有许多喜光的小虫子像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，黑子跟在赤司身后，微凉的风拂过领口，顿时间弥上了点诡异的气氛，他不得不又加快了几步，与赤司并肩走着。

“赤司前辈。”黑子直视着前方，只有两人的空间时，他总会下意识的紧张，“之前那次的谈话和刚刚发生的事情，都非常感谢。”

赤司瞄了一眼黑子，“嗯。”平淡的接受了对方的道谢，彼此都是话不多的类型，很难像普通朋友之间那样聊天。

“赤司前辈之前照顾过马场？”黑子看了看赤司。

“嗯。”赤司轻轻蹙了一下眉，也不知是出于烦躁还是其他的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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咔——

赤司掏出钥匙把门打开，里面的装潢设计很低调，没有那些有钱人家花花绿绿的豪华装饰，很符合赤司的品味，不失优雅，但又很庄重。

一尘不染的家具完全看不出是有一段时间没人住的样子，日用品都配备的相当齐全。

黑子有些发怔的站在玄关旁，忘掉了肩上书包的重量，只是感觉房子里充满了只属于赤司的味道——清爽的草木味道。

“黑子，你愣着干什么？”赤司把书包放下，瞥了一眼在玄关旁发呆的人。

“没什么。”黑子把鞋换好，感觉不在自己家里拘束的很，没有二号的“欢迎”，没有自己钟爱的绿萝盆景，没有自己的房间，尽管空间大的出奇，但还是觉得连伸懒腰都会感觉别扭。

“黑子，我的房间在走廊那边，书房在对面，你去休息一下吧。”赤司把外套解下，搭在衣服架上，又是一次不易察觉的蹙眉。

“赤司前辈要洗澡吗？”黑子帮赤司把衣服重新挂的整齐一些。

“嗯。”赤司用左手整理右手的袖口，“你想先洗也可以。”

“不是的。”黑子一脸认真的伸手抓住赤司的左手，“我觉得你有痛苦时应该想着如何去解决，而不是遮掩。”

赤司的瞳孔由于惊讶而紧缩了几秒，在他这种完美无缺的面具下，他，黑子哲也，是第一个识破的，下意识的牵起嘴角，眸子里的戾气也减弱了不少。

“借用一下你房间里的医用箱好吗？”黑子不着痕迹的放下赤司的手腕。

看着对方微微点头，便从赤司的房间里拿出了医用箱。

天色很晚了，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，但还好他的面无表情掩盖住了他的疲惫，他让赤司坐在沙发上，自己拿过凳子坐在赤司对面，轻轻卷起对方的袖子，扭伤的伤痕吓了他一跳。

“扭伤的这么严重，皮肤表面还有擦伤，你为什么不当时就告诉我？”黑子有些生气，拿过镊子，用些棉花沾了沾酒精，他记得在书中看过一句，『不爱惜自己的人，对谁都不会爱惜。』

赤司有点想笑，故意调侃了一下黑子，“当时不是很痛，我要是告诉你了，你不会歉意的哇哇大哭吗？”

黑子抿了下嘴，恼怒的把棉花整个伸到酒精里，“请不要那样小看我，虽然歉意是有的，但是还不至于哇哇大哭。”拿出，面无表情的在赤司伤口上大力的涂抹。

他明显感到对方的手抖了一下，但没有选择甩开，“黑子，你.......”赤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，谁知道黑子会用这么大的力气，如果对方是仆人，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。

“如果赤司前辈觉得痛的话，可以和我说。”黑子依旧专心致志的“摧残”赤司的伤口，“不过我觉得你连那么剧烈都痛苦都能忍受，这点根本不在话下吧？”黑子微微勾起唇角，露出礼貌性的微笑。

赤司顿时感觉满脸黑线，有些别扭的勾起嘴角，“嗯，当然......”

赤司征十郎，人生第一次被同样是抖S的人坑。